21世纪以来的西方绿色左翼政治理论

尽管就实践层面而言,欧美"红绿"的社会主义激进政党/绿党左翼和全球性运作的民主、生态新社会运动/团体,都还难以构成对现实主导性经济政治的实质性挑战,但从理论层面上说,无论是作为对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制度的反对或解构,还是对未来生态社会主义新社会的愿景或想象,进入21世纪的西方绿色左翼政治理论都在提供着前所未有的内在一致性、可信度和吸引力。一方面,"红绿"政治理论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政治生态学批判,已经从"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扩展到现实世界中资本主义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全球性生态危机(尤其在广大发展中国家)和资本主义"绿化处方"的全球性失效或无能(比如可持续增长和消费或反增长)。另一方面,"红绿"政治理论对未来生态社会主义的制度想象与设计,已经从马克思恩格斯等经典作家关于共产主义或科学社会主义的简化设想扩展到对生态社会变革及其转型必然涉及到的诸多问题的具体分析。

社会生态转型何以可能——当代英国绿色左翼政治考察

社会生态转型构成了对当代资本主义及其环境治理术的全面批判,指涉一种生态社会主义的替代性愿景与绿色变革方案。而其能否成为一种具有广泛解释力的变革话语与现实行动,既涉及对具体的绿色左翼政治实践的现实考察,也需在有关应然与实然之间冲突的讨论中进行政治哲学层面的伦理本质追问。在关于为何转型、转向何处和如何转型的政治哲学考察中,英国的绿色左翼思潮、绿色左翼团体和绿党不仅延续了对资本主义的发展逻辑、制度形式及其文化观念的批判,还提出了一种基于公有制经济、基层民主社会和生态可持续社会的替代性方案与实践路径。这充分证明一种超越资本主义主导逻辑的社会生产生活方式既是可欲的,又是现实可行的。不过,尽管社会生态转型从理论到实践都已在英国有了初步发展,但转型主体分散、转型动力不足和转型路径低效仍是制约其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因素。加快完善转型话语结构和明晰转型政治谱系,持续培育稳固的变革主体和挖掘先进的领导先锋,制定适合本土的战略路径和选择科学的斗争方式,将是英国的社会生态转型得以可能的关键。

生态女性主义的多元主体联盟:理论构建与现实挑战

为促进绿色变革运动目标的实现,作为当今绿色左翼重要组成部分的(社会主义)生态女性主义始终致力于论证多元化运动主体结成统一政治联盟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具体来看,生态女性主义学者分别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政治哲学和去欧洲中心主义视角出发阐述"女性-自然-原住民-少数族裔"等边缘化群体之间的密切联系,将这些主体的从属性和受压迫地位归结为资本主义政治经济体系及其父权制文化根基,从而构建了这些主体之间联盟的理论基础。虽然这种多元主体联盟的构建思路丰富和拓展了当今绿色左翼政治动员及其现实进展的时空想象,但它对运动主体多元化的过分强调、对异质性少数群体的过度关注,也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这一政治联盟的左翼本质,忽视了各种社会弱势群体、底层民众之间的阶级团结,因而不利于绿色左翼所追求的绿色变革目标的切实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