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文艺”的命题与“乡土”的观察——一种社会史图景中的《荻村传》解读

陈纪滢的小说《荻村传》一直被视为20世纪50年代国民党"战斗文艺"运动的代表作。小说以鲁迅笔下的阿Q形象作为类比,试图通过叙述"傻常顺儿"在荻村一生的坎坷遭遇,来展现新中国农村的"苦难"生态。但细读文本,会发现"傻常顺儿"及荻村人的种种生存状态所反映的,是时代变革过程中旧中国农村所面临的民族国家体制转换与国民精神难以达成良性互动的问题。本质上是辛亥革命以来一直未能解决的中国农村历史问题。陈纪滢以此来响应蒋介石国共对立的意识形态话语,一方面充分暴露出冷战思维下国民党"家国"叙事的虚幻,另一方面也从文艺实践的层面揭示出作家在固定化的"战斗文艺"命题中所遭遇的表达限制。

陈纪滢、姜贵土地革命书写的真实性与艺术缺陷

境外涉及中国内地土改的小说,除了张爱玲《秧歌》《赤地之恋》,以中国台湾陈纪滢《荻村传》和姜贵《旋风》最具代表性。陈纪滢和姜贵出生于农村,他们作品中以早年经历为素材的叙述显示出现实主义的艺术功力,但最后有关土改的部分因无生活基础和政治宣传动机主导,土改干部与积极分子形象均被流氓化,既违反了历史真实,也缺乏艺术真实性。优秀文学作品既要把握历史发展方向,又要揭示不同伦理力量之间冲突的悲剧性,关注不同类型个体生命的命运。要做到这一点,需要超越政治宣传动机,而对历史心存敬畏,对笔下不同类型人物心怀大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