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下西洋所携入异兽“糜里羔”再考——图像与文本中的蓝牛羚

郑和下西洋带回了许多外国的珍奇异兽,其中就有一种名为"糜里羔"的兽类。糜里羔亦被写作"米里高",指称的是印度蓝牛羚(Blue Bull)这一物种。这种动物也出现在印度古代石刻中,并在莫卧儿王朝时期颇为流行,出现在包括《巴布尔回忆录》《五卷诗》等作品的插图中。后来的西方探险者和博物学家也对其有所描绘和记载。本文力图从图像出发,结合有关文本,探讨中国、印度、西方世界三个体系中对印度蓝牛羚这种动物的描绘和记录,并以此理解15世纪起世界进一步联通、各国家和地区进一步互相影响的进程。

西北丝路上的珍奇动物考

乌弋山离国的桃拔是羚羊,桃拔可能是波斯语羚羊(tibâ)的音译,桃拔形误为扶拔,又写成符拔。天禄源自天鹿,因为鹿对应五行体系中北方的水而成为藏书楼名。天鹿原来不是特指麒麟(驯鹿),更不是符拔、辟邪,东汉开始混淆。梵语的鹿是mrga,辟邪是其音译兼意译。东汉佛教徒来华,出现辟邪的译名。辟邪原来是鹿,后人误指为狮。唐代印度的稍割是大尾羊,梵语的山羊是chāga,稍割是音译。唐代薛延陀的拔兰是驼鹿,哈萨克语的驼鹿是bulan,拔兰是音译。成吉思汗在南亚看到绿色的鹿而班师,应是印度蓝牛羚,又名蓝鹿,被后人附会为角端(海象)、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