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人鉴古意识兼论蓝田吕氏家族墓仿古器物实践

作为北宋士族的代表,蓝田吕氏家族在官场和学术界皆有所长,其墓中的陪葬物品为北宋复古研究提供了士大夫阶层的新材料,也为北宋士人的趣味研究展现了另一个侧面,即当北宋士人处于北宋复古运动中,他们对器物的取用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本文研究对象为蓝田吕氏家族墓园中出土的众多仿古器物,它们以形态各异的朴素面貌出现,不同自名敦的变化尤为多样。这些仿古器物勾连着吕氏家族的复古观,也是镶嵌于北宋复古运动中士人追礼复古的实践证明,由此思考北宋士人位于中国复古艺术中的行动意图与模式。

君子之器——陕西蓝田吕氏家族墓出土仿古敦研究

以往关于北宋士大夫古物研究的讨论主要集中在观念层面,陕西蓝田吕氏家族墓的系统发掘和古器、仿古器的出土,为深入了解吕氏家族的礼制和古器物实践提供了重要契机。蓝田吕氏随葬仿古敦,符合其士大夫身份,并以此标榜自身学识以区别于其他士大夫家族,但在仿古敦的具体实践如材质、形制、铭文等方面又刻意与古敦不完全相同,即在仿古的同时与之保有距离以示敬意,而这正是蓝田吕氏修养德行的重要体现。

复古与自牧:蓝田吕氏家族墓出土仿古石磬及相关问题

复古是贯穿中国文化始终的核心问题,在历代社会中有不同表现,蓝田吕氏是北宋文人尊古复礼的重要代表。吕氏家族墓的系统发掘和古器、仿古器的出土,一方面印证了文献中吕氏恪守古礼的形象,另一方面为了解吕氏的古器物实践提供了重要材料。吕氏墓出土6件石磬均是专为墓葬制作的明器,部分可能曾用于墓内短暂的供祭活动,具有仿古和追复周礼的象征意义。仿古石磬在形制、材质、音声以及铭文题刻上也体现出特殊的文化意涵:磬折之形如人屈身之态,隐喻墓主的谦恭之德;石磬器表满布铭文的题写方式与北宋时期文人题写的文化风尚有关;铭文内容所强调的诎而不肆之形,凛然、温润之质,以及清越之音,均与吕氏的君子修为密切相关。吕氏的仿古磬实践,既反映出礼乐之磬在宋代文人语境下象征意涵的转变,也成为吕氏追复古礼及其君子修为的途径和象征,同时为我们了解北宋文人文化提供了一个重要剖面。

尊古复礼——蓝田吕氏家族墓的墓园布局与丧葬实践

本文以北宋蓝田吕氏家族墓为中心,参照同时期其他家族墓和关中地区葬俗传统,剖析蓝田吕氏在墓园布局、墓葬排列和具体设置上的诸多特别之处,尝试揭示这些现象背后的思想观念,分析吕氏如何在丧葬实践中践行古礼。作者认为,蓝田吕氏在墓前设祭祀建筑,应源于汉代以来墓祭的礼仪传统,这一做法在北宋中后期的部分文人间已经出现;在墓葬排列上以嫡长子为中心的布局方式,源于周礼中的昭穆制、宗子法及祔葬的观念,而竖穴土洞墓等一系列葬制亦体现出明显的复古倾向。蓝田吕氏的丧葬实践较为严格地践行古礼,为其实现复古理想的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