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带“五等”字号的虚封爵——晋宋之际国家官爵制度上的变化之一

晋宋之际,国家官爵制度上发生的重要变化之一就是带"五等"字号虚封爵的出现。晋末特殊军事政治形势之下,京口北府集团凭借强势军功击败高门士族,取得压倒性的军事政治优势,京口北府军功受益阶层由此形成。带"五等"字号虚封爵适时地出现则成为这个现实政治变化的典型表现之一。笔者从这种虚封爵产生的时间和目的进行详细分析,以为正是出于酬赏义熙初年京口北府集团建义之功,朝廷才创设了这种虚封爵。这种虚封爵突破既有的门阀制度优势,确立了以军功为核心的分享军事政治利益的价值导向。这使得京口北府集团凭借军功所获取的军事政治利益不仅在制度层面上得到保障,而且在价值层面上取得其正当性和合法性,也就在这个时候,京口北府军功利益阶层得以成立。酬赏军功的这一目的也直接决定了虚封爵的若干特点,对此,笔者也予以分析说明。

北魏前期虚封爵的等级问题

北魏前期,国家实行虚封爵制度。这种爵制已经有明确的等级区分。从天赐元年(404)以后,由于将王爵纳入到五等爵品级序列中,使这种品级序列已经没有等级层次的差别,只有爵位级别的不同。在北魏前期,这种爵位级别也是变化的,直到孝文帝统治前期,才形成王、公、侯、伯、子、男六品级爵位级别。由于北魏前期,爵位与职官分属两个品级系统,只有通过为受爵者加拜将军号的方式,才能使爵位品级与职官品级,实现大体的对应。

北魏后期散爵制度考

北魏后期,国家并行散爵与开国爵两种性质不同的爵制。散爵承袭的是北魏前期实行的虚封爵制。但与这种虚封爵制不同的是,孝文帝制定的后《职员令》将虚封的散爵与实封的开国爵的爵位品级实现了一体化,并且,将这种一体化的爵位品级与职官品级结合在一起,因而,就使散爵可以更好地为国家的官本位体制服务。可是,在国家赐授散爵时,却是按虚封爵本身的品级来实行,所以散爵的爵位品级是双重等级序列。依据当时获得散爵方式的不同,可以分为传承的散爵与赐授的散爵。这两类散爵都对国家统治产生了重要影响。北魏国家还实行散爵与开国爵双授的做法,但这种做法使有散爵者拥有开国爵只是短时间的,并不能使散爵与开国爵长期结合在一起。

北魏假爵制度考

北魏前期、中期,实行了假爵制度。假爵与正爵几乎是在北魏建国初同时开始实行的。假爵不同于正爵,假爵没有独自的爵称和爵级,采用的是正爵的爵称和爵级;假爵的授予是与官员任职紧密结合的;国家对假爵的授予、晋级和免除都有明确的规定;假爵与正爵具有比较密切的关系,在假爵和正爵的晋级上可以相互参照。至孝文帝进行爵位改革,实行开国爵和散爵并行的制度后,假爵制度也就随之废除了。

东魏北齐实封爵食邑问题的考察

东魏北齐国家实行实封爵与虚封爵并行的制度。东魏北齐国家是将实封爵食邑的封授是与爵位等级及封地结合在一起的。在实封爵等级中,王爵与开国爵所领食邑存在层次的区分。东魏封授王爵食邑,是以"亲疏世减之法"为标准的。而北齐禅代东魏后,由于王爵封授对象的范围扩大,则废除了"亲疏世减之法",对同姓王和异姓王的食邑都实行不固定数量的封授。在开国爵等级范围内,对开国乡男、开国县男实行固定数量的食邑封授,而对开国郡公、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则实行不固定数量的食邑封授。东魏北齐国家,除对封授食邑实行"寄食"做法之外,一般都使食邑不脱离封地,因此,也就更体现出东魏北齐食邑的实封特色。

西魏北周封爵食邑问题的考察

西魏北周时期封爵开始虚封化,封爵"本封"的食邑也随之成为虚封。可是,西魏北周国家却依然使虚封的食邑与封爵的等级结合在一起,虚封食邑的数量也就成为封爵等级的象征。由于西魏北周国家还将有爵者的爵位等级晋升、所任实职官的转任或散官和勋官的加拜以及对有爵者建树功劳的奖励同虚封食邑数量的增加相结合,食邑数量的变化也就成为一种荣誉的体现。西魏北周国家为了特别奖赏一些有爵者,又以"别食"的方式封授实封食邑,并使这种食邑成为有爵者租赋的来源。因为西魏北周国家封授实封食邑的人数很少,并限制严格,实封食邑的封授也就成为上层权贵的一种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