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近世佛教堕落论考辨

长期以来,人们对日本近世佛教的认知不可避免地受原坦山、村上专精、辻善之助等学术权威的影响,认为日本近世僧侣苟且偷安,佛教深陷形骸化。“近世佛教堕落论”俨然成为不可争辩的历史事实。事实上,当我们聚焦日本近世佛教中的护法思想时,不难发现近世佛教促进了多元文化的融合,为日本佛教的近代化提供了先决条件。与此同时,“堕落论”作为日本近代宗教界、学术界重塑佛教的反面教材,发挥着警示、规范近代日本佛教未来发展方向的作用,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日本近世佛教的失格

佛教传日以来,对日本政治、经济、思想等诸多领域产生过重大影响,但近世日本佛教却变得低调且安分,不再像古代那样影响着国家的意识形态,而是以檀那寺的形式,行使着受命于幕府的行政职能和百姓所需要的葬仪等佛教仪式的权利。随着佛教蜕变为世俗社会的行政管理单位,僧侣也出现规模化的群体堕落。近世佛教还受到来自儒学、国学和兰学家们的激烈批判,佛僧们虽曾展开反击,并与天主教展开论战,然而如是抵抗并没能使佛教于思想领域脱离尴尬的境地。虽然近世佛教各宗派在幕府体制下广兴檀林,并有中国僧人赴日开宗立派,为日本佛教思想增添了几分色彩,但总体而言,本应济世度人的佛教到近世蜕化为幕府监控百姓的“精神警察”,背离了佛教的社会宗旨,佛教对权力的顺从也预示了近代佛教的命运。这一切都证明了日本近世佛教的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