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基层政治生态管窥:以“尉史‘文’詈‘赵’案”为中心

“尉史‘文’詈启陵乡‘赵’”一案发生于公元前219年的秦迁陵县启陵乡。启陵乡啬夫“赵”鉴于“文”作为军事系统吏员的特殊地位,将棘手的“送鸟”事务交予其完成。但由于责任重大、且迁陵县同年在处理同样发生于启陵乡的“送马”案时存在严重不公,故“文”拒绝执行指令,并对“赵”进行威胁与辱骂,遭到“赵”的关押。以此管窥,一方面,迁陵县等新占领地的统治权力正在从军吏逐渐转移到文吏手中,文官制度逐步确立;另一方面,权势的有无、大小是影响秦基层政权司法公正的重要因素,形单影孤或者失势的吏员更容易遭受权力的滥用与不公正的对待。中央集权制度下,如这些缺陷难以得到弥补与修正,则会孕育帝国新的统治危机。

里耶秦简所见秦代迁陵县公船相关问题研究

从里耶秦简透露的信息可知,秦代迁陵县公船主要用于日常公务出行、民事运输、军事运输等三个方面。迁陵县内与公船相关的职事之人有津渡船人、津吏、船官、县司空、县丞等。其中,津渡船人为官府雇用、驾驶公船在渡口工作,津吏管理渡口公船之事务,船官总揽一县公船、具体执行县内船务,县司空指导船官工作、是其直接上级,县丞负责审批县内公船的借出。迁陵县对公船的制造与管理既有一系列制度化的规定,又不乏灵活性的变通,这鲜明地反映了秦代县级政府日常运作的一个面相。

里耶秦简牍中秦朝迁陵县地方治理考察

迁陵县的治理手段与方法具有鲜明的针对性与实用性。迁陵县借助酉水组建了一个区域广大的水路交通网,从而实现了人员、物资的跨地区流动。管控物资钱财是迁陵县官府的治理重心。制度完善、监管到位,这样就确保了社会经济与生活的正常运行。徒隶是迁陵县生产劳动的主力军,遭受了繁重的剥削,他们的存在,一方面节省了行政成本,另一方面也促进了当地的开发。

里耶秦简牍中秦朝迁陵县社会生活考察

对秦朝迁陵县社会生活进行考察是认识当地所处发展水平的一个重要途径。就其物质生产活动而言:耕地开垦受到环境限制,耕作方式还是轮作制;畜牧业中设置畜官进行专门管理,牲畜的拥有量不大;手工业门类比较多,与市场的关联度不高。就其居民的日常生活而言:粟米与稻米比较短缺,需要其他食物作为替代,精米只有少数人可以享用;市场上的产品多是满足官府与少数人的需求,某些特产直接成了贡物;百姓缺医少药,治病主要依靠草本植物和一些简单的治疗手段;民风淳朴,但对外部现象的认知还比较愚昧。秦朝迁陵县的社会生活真实地反映了当地处在艰辛的开发之中。

出土文献所见秦迁陵县“库”生产职能考

秦迁陵县“库”具有一定的生产职能,但不包括兵器的铸造,迁陵县的兵器铸造应在县工室,其在中央官署的指令下进行兵器生产。本文通过分析迁陵县库的吏员、库工、徒隶等参与的各项事务,认为迁陵县库在兵器生产环节主要是参与原材料的获取与供给,其在生产职能方面主要是制造车器与纺织。

秦代遷陵縣行政信息傳遞效率初探

本文嘗試討論里耶秦簡所示秦代遷陵縣行政信息的傳遞效率。通過計量與個案分析,發現遷陵縣與上級洞庭郡/他縣的外部信息傳遞效率遠低於縣内部,似不宜預設統一後的秦帝國内部郡縣之間的信息傳遞必如想象中高效。

里耶秦简所见秦对迁陵县的管理

里耶秦简的出土改变了以往的传统认识,中原政权对湘西的有效统治可以提早至秦时期。秦中央政府在迁陵县建立了一套较为完整的官僚机构,而且对官吏实行上计和考课制度。

破译秦朝——里耶秦简展览在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开启

“破译秦朝：里耶秦简中的帝国真相＂展览,由陕西省文物局、湖南省龙山县人民政府主办,秦始皇帝陵博物院、里耶秦简博物馆联合承办。展出的100余件组展品中,大部分为里耶秦代简牍,另外还有秦兵马俑、兵器、石铠甲等15件秦始皇帝陵出土的珍贵文物。展览于2015年12月25日开展,预计展期三个月。里耶秦简发现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龙山县里耶镇里耶古城1号井,共30000多枚。

再论秦迁陵县的乡里组织及相关问题

里耶秦简所见属于迁陵县的乡名有4个,即都乡、启陵乡、贰春乡和平邑乡,其中平邑乡是都乡短暂使用过的名称。属于迁陵县的里名有16个,即都乡的泉中里、高里和阳里,启陵乡的成里、贞阳里和渚里,贰春乡的南里、舆里和东成里以及属乡不明的少里、安成里、尚里、武安里、平里、阳成里和南阳里。里级组织变化较大,存在改隶、更名、撤销等现象。迁陵县相对稳定的乡里组织是3乡5里,即都乡下辖高里、阳里,启陵乡下辖成里,贰春乡下辖南里和东成里。迁陵县的乡里组织远比我们通常认为的情形要复杂,而且对于秦朝而言,这种乡里组织的不稳定现象恐怕不是个例。

秦汉帝国的边境:来自周边的帝国观——国际简帛学视野下的边境出土简牍研究

因为权力存在于政治中心,所以规则是由中心制定并被制度化的。而想要将规则付诸施行,就要向周边派遣官吏。反过来,周边地区是受中心统治的区域,中央派出的官吏在周边施行中心制定的制度,贯彻中心的原则。所以,似乎可以说,如果理解了中心,就能够准确把握其基本结构。但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规则最终如何适用现实仍主要取决于周边。

里耶秦简牍所见郡县名录

2002年,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单位发掘龙山里耶古城遗址,在1号古井和北城濠遗址中出土3万多枚秦代简牍,其中包含大量地方行政之郡县资料~①。本文辑录整理目前已公布简牍所见的郡县名目,以期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便利。需要说明的是,简牍中的郡名有限,为了确定县道邑名目的上属郡,我们根据《汉书·地理志》(以下简称《汉志》)及已有的研究成果拟定若干县道邑的上属郡名,虽然这些郡名并不见于里耶秦简牍之中。里耶秦简牍所见纪年的年代从秦始皇(含秦王政)二十五年(前222年)到秦二世二年(前208年)。

太史、内史、郡——张家山《二年律令·史律》所见汉初政区关系

2001年张家山《二年律令》出版后,学界十分关注里头《史律》的内容。除去译注数种①,综合讨论者有曹旅宁②,探索"史书"与"史"的问题者有李学勤、③黄人二、④赵平安、⑤王子今、⑥臧知非、⑦西川利文。

眉县青铜器、里耶秦简的内容及其文字学价值

2003年1月19日傍晚时分,陕西省眉县马家镇杨家村五位村民在为砖厂取土时,无意中发现27件窖藏西周晚期周宣王时代(其中一件为西周中期)青铜器:计有鼎12件、鬲9件、壶2件、盂、盉、盘、(?)各1件。每件都铸有铭文,铭文总计有3000余字。其中,(来辶)盘铭文约370字(有1字失铸),四十二年速鼎约279字,四十三年速鼎约310字。此次发现铭文之多,在西周考古史上是空前的,铭文详细记录了西周12位王的名号和一些重要史实。2003年3月10日至4月10日,27件眉县出土青铜器在北京中华世纪坛艺术馆展出。4月14日,本刊编辑部张公者、顾工、阿英就眉县青铜器及2002年6月湘西出土的里耶秦简有关问题采访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文明研究中心主任李学勤先生,下文根据采访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题目由编者所加。眉县青铜器图片资料由中华世纪坛艺术馆提供。

試說里耶户籍簡所見“小上造”、“小女子”

據《里耶發掘報告》介紹,里耶發現的'户籍簡牘','出土於里耶古城北護城壕中段底部一凹坑中(编號K11),出土時爲51個殘段,經整理拼復綴合得整簡10枚,殘簡14枚(段)。完整簡長約46釐米,寬0.9—3釐米不等。''由完整簡可知,這批簡長均爲46釐米,分爲五欄,分欄符號多爲墨線','文字具有秦和漢初的古隸特點,均爲毛筆墨書。''其内容是户籍登記。[1]報告執筆者公佈的'户籍簡牘',编號爲1至28。[2]有學者認爲,'里耶出土的這批家口簡。

里耶秦简所见秦迁陵县粮食收支初探

据里耶秦简,秦洞庭郡迁陵县的粮食来源主要包括本县田租、公田产出、外县输入三部分。迁陵县对个体人员的粮食支出分为供给、出贷两类,供给的对象包括官吏、戍卒、刑徒及刑徒的婴儿、冗作等,出贷的对象则主要是戍卒。与迁陵县的田租收入相比,仅官吏及刑徒的口粮年支出量就颇为巨大。仓、司空、田官、尉官、启陵乡及贰春乡是迁陵县支付上述人员粮食的机构,这些支出机构与支付对象存在一定的对应关系,受支付对象的所属机构及工作地域制约。某些特定岗位的官吏负责粮食支出行动,多数情况下见有禀人协助进行粮食支出,至少有一部分禀人是由刑徒包括女性刑徒隶妾来担任的。

出土简牍重现秦汉公文书传达的相关机制

秦汉时期,公文书传达的往来回复有明确的法律规定。本文将里耶秦简中三枚洞庭郡守礼书简关联在一起,复原了秦始皇二十七年二月洞庭郡守礼书就违反传送委输令的处理问题连续三天下书至迁陵县尉的文书往来过程,为我们了解秦汉时期公文书的回复、重发、追索回复的“报”“重”“追”制提供了典型案例和新认识。第一,官府就同一事务反复下书称“重”“重书”并非一定要原封不动抄录第一次下书的内容,允许有所增减。第二,三封文书的发文方均为迁陵县廷的县丞或守丞,收文方均为迁陵县尉。第三,文书均明确记录文书起草日期、书手、发出日期、传送人身份及名字、收文机构,但收文机构有时省略。

里耶秦簡所見秦遷陵縣的令史

本文主要依據《里耶秦簡》第一卷所刊之5、6、8三層簡牘資料,梳理秦遷陵縣令史的基本信息。據上述資料所見,共計有42人曾擔任過遷陵縣令史,他們分别是慶、慮、陽、夫、章、犯、行、莫邪、知、戎夫、上、除、尚、悍、扁、抒、兼、朝、逐、華、齡、就、團、氣、却、丞、毛季、芒季(或忘季)、雜、敞、彼死、畸、感、言、錡、部、德、繞、旌、諯、蘇、佗。

对里耶秦简《迁陵吏志》的另一种假设

前言里耶秦简9-633《迁陵吏志》记载的秦代迁陵县的官僚编制,是官僚制度史的重要资料。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县吏名目虽明见于里耶秦简的其他文件,却没有被纳入《迁陵吏志》中。对此,水间大辅与孙闻博等学者已尝试解释,指出其中可能存在泛称或专名的差别;并推测有些职务没有被统计进《迁陵吏志》中。个人拜读后,在深感钦佩之余,也被启发了一些不同的想法。谨以小文略述浅见,就教于各方专家。

初读里耶秦简

龙山里耶秦简,从已公布材料中的历朔看,主要属于秦始皇时期。其性质为政文书,有固定的格式和习语,与奉律《行书律》参照,知道有收发文书的时间与经手人员的记录。这些文书应为当时洞庭郡迁陵县的档案,而出文书的城址可能即迁陵县治。有些文书是成组成套的,内容反映社会状况,十分重要。

里耶秦简中的积户与见户——兼论秦代基层官吏的量化考核

里耶秦简有一些迁陵县的积户和见户记录。积户实际是县、乡对全年户籍核查和登记的累积户次。从积户与实际户数的关系推算,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迁陵县的户籍在2 000户左右,人口估计有10 000人以上。见户是每年经过"核验、钩校"后新增交纳租赋的民户,主要和垦田(即"舆田")有关。截止到秦始皇三十五年,迁陵县共有356户交纳租赋。无论是积户的核查和登记,还是见户的审定和统计,秦代基层官吏的量化考核都始终在管理过程中起着保障、推进和奖惩的杠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