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审美格局的吴元瑜和他的《野雁图》

《野雁图》虽然无本款,无印鉴,无题跋,无著录,但笔者首先根据图式、羽毛技法以及绘画理念,求证此作为北宋作品,且与崔白、赵佶相关。以此为基础,笔者查找相关文献,归类北宋时期擅长鹅雁题材的数位画家,并依据各自的作品风格特征逐渐缩小作者范围。最为重要的是,笔者发现了两个隐秘知识,即从《野雁图》的土坡,判断出其间蕴含的成熟山水画技法,并在《宣和画谱》的御府藏画目中解读出吴元瑜擅长山水画这个未曾明确表述的重要信息,使得文献与图像相互呼应,结合其水墨特征,从而推断《野雁图》属吴元瑜真迹。这个实例说明解读文献和判断图像的重要性,即使没有任何辅助信息,仍然可以根据清晰的图像确定年代,还可通过隐秘的知识找到作者归属。在此基础上可以进一步分析北宋花鸟画格局的变革,这一变革不太可能依靠几乎在野的崔白或在朝的吴元瑜单独完成,而更可能与崔白——吴元瑜——赵佶的师生传承链条相关,尤其是具备强大政治背景的学生加皇帝的赵佶,其影响力非常人可及。综合所有线索,判断崔白和吴元瑜变革北宋画坛的时间,应在11世纪后半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