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量刑步骤——基于责任主义原理对《量刑指导意见》的反思

最高人民法院《量刑指导意见》中确定的量刑步骤大体上确立了以报应为基础,以预防为补充的并合主义的基本立场。但由于责任主义原则的缺失、量刑情节功利化的影响,《量刑指导意见》没有区分责任刑情节与预防刑情节,使得预防刑突破责任刑的限制,往往导致偏重功利而忽视正义的量刑结果。对此,必须以责任主义为根据重塑量刑步骤,充实我国的责任理论,才能为审判实践提供正确的方法论指导。

犯罪行为与犯罪人:量刑根据的二元化——兼论量刑规范化改革关于量刑步骤的合理构建

当前,全国部分法院正在进行量刑规范化改革的试点工作,其中一项重点是改变估堆式量刑方法,建立统一、规范的量刑步骤。要合理构建量刑步骤,必须首先明确法官需要根据哪些事实进行量刑,即明确法官的量刑根据是什么。由于刑罚的目的具有二元性——报应与预防,因此法官量刑的事实根据也应当分为两方面:一是根据犯罪行为来量刑;二是根据犯罪人的情况来量刑。量刑根据二元化,早已体现在各国成文法的规定中。深入探讨量刑根据的二元化的价值在于为量刑步骤的划分确定了分界线。由于量刑根据分为犯罪行为和犯罪人,笔者建议法官的量刑步骤应按照"先根据犯罪行为量刑,后根据犯罪人量刑"的思路,构建"从基准刑到责任刑,再到宣告刑"分两步走的量刑步骤。

责任主义视角下智慧量刑步骤研究

智慧量刑的发展将对量刑基准与量刑步骤产生影响。智慧量刑步骤应坚持消极的责任主义原则,对裁量范围有一定限度控制,以责任刑限度为最高标准,在此之下考虑特殊预防目的。智慧量刑步骤采取先报应后预防的观念,沿着“三步走”顺序层级展开。具体而言,步骤一是通过人工智能系统辅助判断不法事实以找到量刑起点。步骤二是通过人工智能辅助责任刑裁量。在对大量法律文本、裁判文书、卷宗材料等数据进行解析后,采用机器学习方法提供量刑指导。步骤三是通过人工主导对预防刑进行裁量。在预防刑裁量中,要重视非类型化情节认定,并合理解释法条。通过智慧量刑步骤的层级展开,最终推动量刑规范化进程的精细化、实践化与智能化发展。

量刑基准语境下我国量刑步骤的革新路径

量刑基准主张只能在责任刑的限度内裁量预防目的,具有天然的理论优势,我国量刑实践应当充分汲取量刑基准的合理成分以弥补现行量刑步骤的缺憾。点刑罚理论相较于责任范围理论更侧重保障人权和限定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位置价值说是点刑罚理论的"复制品",因此选择将点刑罚理论融入刑罚裁量的各个阶段。责任概念的理解偏差决定了我国《刑法》第61条只能立足本土语境修改,不能完全移植欧陆刑法的立法模式。量刑起点的位置应当按照基本犯的既遂形态予以确定,基本犯的既遂形态对应的刑罚量处于法定刑中间偏下。唯有影响责任刑的情节才能调节量刑起点,从而确定基准刑(责任刑),但该情节已作定罪事实或者符合法定刑升格条件的除外。

量刑规范化改革视野下的量刑基准研究——以完善《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规定的量刑步骤为中心

"幅的理论"和"点的理论"是大陆法系刑法学界关于量刑基准的基本理论,二者之间并非不可调和,相反,它们在理论根据、前提、构造和任务四方面具有相同之处。《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规定的量刑步骤存在某些不足,应当通过调和上述两种各具特色的理论,以"幅的理论"为起点,以"点的理论"为终点,妥善处理责任刑和预防刑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推动量刑规范化改革。具体来说,完善量刑步骤的重点应放在准确确定量刑起点而非基准刑上;在确定量刑起点前,应增设确定具体犯罪构成要件对应的法定刑幅度这一前置程序;在确定量刑起点时,应引入刑事判例指导;在确定量刑起点后,应注意拟宣告刑向最终宣告刑的过渡。

论量刑规范化视野下法官量刑思维的确立——以《人民法院量刑指导意见》为视角

量刑差异和量刑不公是量刑规范化引入司法裁判实践的主要理由。从实践来看,量刑规范化在一定程度确实规范了法官的裁判量刑行为,有助于量刑统一和避免量刑不公。但是,简单从刑量规范的角度出发,尚不能充分尊重法官的量刑思维规律,其在限制法官自由裁量的同时,也间接为滥用刑罚裁量权提供了更隐蔽的空间。因此,量刑规范化应反对量刑数字化和量刑教条化,支持通过清晰量刑步骤,进而通过充分的裁判说理实现量刑公正。

科学规范法官自由裁量权 探索和完善量刑均衡方法

量刑不均衡现象是我国刑事量刑领域的顽症。江苏省姜堰市人民法院自2003年以来积极开展量刑规范化改革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对量刑不均衡现状和原因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研究,提出量刑步骤,量刑基准、量刑尺度的内涵、设定方法的总体思路,具有很强的实践价值,为量刑理论的深入研究指明了方向。

论量刑中主观要素的适用

正确适用主观要素,要明确主观要素的适用位置并确定适当的量刑比例。最高人民法院制定的《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中将影响行为人刑事责任的因素分为基本犯罪事实,其他影响犯罪构成的犯罪事实和调节基准刑的量刑情节。该分类概念模糊,易造成重复评价和适用情节顺序的混乱。可依据量刑根据间的关系对情节进行分类评价,确保主观要素的量刑作用力围绕客观违法性程度浮动,以主观要素反映犯罪意志的坚定性衡量主观责任程度,考虑主观要素与各层级情节作用力互相促进或牵制的关系,防止重复评价或过度评价主观要素。

论刑罚目的对量刑情节适用的影响

量刑是指在被告人的行为被确定为犯罪行为后,审判者在选择法定刑和量刑起点的基础上,适用量刑情节,决定对被告人刑罚的裁量过程。刑事司法过程中,刑罚目的应为报应目的和特别预防目的。预防刑不能突破报应刑,但可以在其以下调节报应刑。决定量刑起点之外的报应刑量刑情节应同时统一适用,由其先调节量刑起点,确定报应刑刑罚量,然后再适用预防刑情节在报应刑以下范围内确定宣告刑。基于此,更合理的量刑步骤为:量刑起点-报应刑(报应刑情节适用)-宣告刑(预防刑情节适用)。

量刑规范化体系下的量刑方法改革刍议

作为量刑规范化改革的载体与重要成果,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常见犯罪的量刑指导意见》规定了具体的量刑方法,对指导刑事审判工作、推动刑事司法实践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肯定成绩的同时,又有必要认识到,量刑方法存在的不足:创设的"量刑起点""基准刑"等两个概念与刑法理论中"量刑基准"概念的关系难以厘清;创设的"特定量刑情节与一般量刑情节"概念的必要性和科学性有待进一步探讨;创设的"多个特定量刑情节连乘"的基准刑调节方法的科学性尚需进一步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