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态动词到饰句副词——“敢”之“凡”义探源

以往研究多将“敢”有“凡”义视为汉文佛典特有的语言现象,排除在“敢”的各类情态用法之外。本文基于汉译佛经中“敢”发生词义突变的年代和地域及其出现的句式语境,结合原典语言和汉语方言材料,初步推断这类“敢”并非昙花一现,来去无踪影,而是作为一个外来词,在汉语语境下改头换面,遵循从情态动词到饰句副词的演变路径,被重新分析为表确认的语气副词,并在以晋语为代表的北方汉语中保存下来。

饰句副词及相关篇章问题

副词是只能充当状语的一类词。有些状语是修饰谓语的,有些状语的修饰范围在整句或者大于句子的话语层面。前者是饰谓副词,后者是饰句副词。饰句副词用于句首,而不是在主语之后紧邻谓语的位置。从语义类别角度看,饰句副词多数是时间副词,其次是评价副词。时间副词用作饰句副词时,往往用于场景转换相关处,成为情节节点标记。饰句副词具有话题链阻断效应。韵律独立的饰句副词具有标记事件进程的作用。

也说饰句副词和饰谓副词

饰句副词为能够修饰句子的副词,饰谓副词为只能修饰谓语的副词。语气副词很多是饰句副词,其他类副词也有不少是饰句副词;语气副词和关联副词也有一些是饰谓副词。影响饰句副词话题化的因素很多,既有句法上的,也有语义、语用上的。

饰句副词和饰谓副词

从句法分布的角度看,现代汉语副词只有两类:饰句副词和饰谓副词。饰句副词通常为表示情态的高位副词,饰谓副词一般为表示时间、处所、范围、程度、否定、方式等内嵌较深的低位副词。二者在句法分布上对立互补:饰句副词的修饰对象是整个句子,既可居于谓语之前,也可居于主语之前,甚至话题之前,位置相对灵活;饰谓副词的修饰对象是谓语,只能居于主语与谓语之间,很难跨越主语而话题化,位置相对固定。二者句法分布差异的根源在于它们各自不同的语义特征。

饰句语气副词的修饰性及其辖域

本文主要考察了饰句语气副词与饰谓语气副词的关系、饰句语气副词的修饰性、修饰辖域的判定标准、修饰辖域的大小等相关问题。饰句语气副词与饰谓语气副词存在若干相同和相异之处,饰谓语气副词可以向饰句语气副词转化。饰句语气副词的修饰性来源于传统对“修饰”内涵的认识,但从句法和语义方面都与一般对“修饰”的理解有所不同。当饰句语气副词位于句首时,判定其辖域的形式标准主要体现为阻断手段和辖域标记,前者包括带标记的句子和独立成分,后者包括句末语气词和连词。一般来说,典型饰句语气副词的修饰辖域以1个小句为常,也可以是大于1个小句的超句范围的复句或更大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