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元老汉

我认识树元时,他40刚出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而亮。棉袄皱皱巴巴的,裤腿上黑明黑明捣起个包。说话一口河西味,听了让人想哭又想笑。树元20挂零到的贡格尔草原。那时人们都喊树元树元的,他答应得也痛快,因此这称喟被一直延续着。他怕人说他老,其实他确实也不算老,才过了4O几个大年,连女人是什么滋味也没尝过,怎么就老了呢?嚼舌头的!

看你往哪跑

朱治安斜靠在客车座位的靠背上,歪着头,死了一样酣睡。他的睡相让人看了害怕:额头下面两道又粗又密的刷把眉紧皱,脸上一股一股的横肉橡皮筋一样弹跳着,嘴中风一样歪着,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蛤蟆鼓气似的呵呵呵,像是在喊叫什么,双手呈跑步的姿式横在胸前,好像紧紧攥住什么东西。朱治安是唐城东城区公安局的一名协警。这几天,他因为夜晚执勤耽误了睡眠,困得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