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原来》的成书年代及相关问题略探

《回回原来》的成书年代问题,已有一些讨论,但尚无确说。通过现存各种版本的查询,可知直接获知《回回原来》至少在同治十一年(1873年)之前成书,可以间接获知至少在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之前已经成书。而故事本身描述的西出嘉峪关的信息,则显示了最初产生的时代可能早到明代中后期而不是清代。多种版本所附的序跋文字,对于考察《回回原来》的写定时间很有帮助,其中有一序所署的康熙壬寅,可以考定为康熙元年(1662年),这大致可以看成是《回回原来》最后写定的时间。

《回回原来》的知识谱系分析

从知识谱系的角度分析《回回原来》,可以发现此书的基本知识大都来自回回人在中国发展的活生生的历史。回王派出的缠头噶心到达中国,和回回人中的隋代斡葛思入华传教的知名传说有关,在元明以来的汉文文献中多有记载;缠头掌印钦天监,来自元明时期回回人任职司天监/钦天监的历史;缠头的称呼,来自元明以来指回回人特别是伊斯兰教修道高人的用词;回回识宝,来自汉人对回回人的认知,也部分有着回回人从事珠宝业这一职业的影响在内;有关伊斯兰教的用词,受到了明中期以来用汉语表达伊斯兰教理解的潮流的影响,不少地方的表达和明末的汉文伊斯兰教典籍是一致的。《回回原来》一书,植根于中国社会文化环境,并综合了中国回回人内部普遍流传的各种“基本知识”,也紧随明清之际兴起的以汉文来阐释伊斯兰教的时代潮流,构筑了一种回回入华的系统表述,确实可以看作是中国回族史探讨的核心文献。

《回回原来》与中国文化背景下的回族族源建构

长期以来广泛流传在回族内部的《回回原来》一书,讲述了唐贞观二年(628)因为唐王梦见妖怪而派人往西域求取回回真经、聘请真人镇压妖怪,西域回王派出的使者(缠头)到达中国并得到唐王赏识,最终唐王选派三千唐兵至西域更换三千回兵来至中国,与缠头做伴,于是有了回回在中国繁衍的故事。这个故事看似荒诞无稽,却又真实地反映了明末清初以来中国回回人对自身民族来源的认识。在叙事结构方面,影响到整个故事展开的唐王做梦并派人取经,便受到了《西游记》的直接影响。而其中的穆罕默德赞语,受到了明代中期《清真法明百字圣号》一类汉文的赞圣文字的影响,赞语中的"白帝真君"则完全出自中国。可以认为《回回原来》是中国社会、文化环境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