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社会学语境中对“范式”的三种理解——兼谈方法论的对话为何难有效果

当代中国社会学家围绕一些方法论议题展开了激烈的探讨与争论,然而这些对话往往难有效果,参与者各执一词,谁都不会被对方说服。本文试图以“范式”概念为例剖析这一现象。“范式”是对社会科学领域影响最为深远的科学哲学概念之一,当代中国社会学家对它的理解和运用表现为强调“整合”、强调“规范”和强调“演进”的三种范式观,它们分别代表了三种不同的知识关怀,也体现了社会学家对当前中国社会学发展阶段的三种不同认识。这种情况表明:虽然方法论常被视为经验研究的元理论,但在真正的学术实践中,方法论被社会学家当成了推进自身行动的话语资源。在方法论的讨论中,社会学家较少地就概念的历史、逻辑、应用性展开辨析,而是常常借用概念的常识意象来捍卫自己本来的立场,这是方法论对话难以取得共识的根本原因。

超越后现代社会学,建构后现代性社会学 鲍曼的理论构想及方法论探析

英国著名的社会学家齐格蒙特·鲍曼在1989年发表的《社会学对后现代性的回应》(后收入《后现代性的通告》)一文中首次对后现代社会学与后现代性社会学进行了区分。鲍曼尝试用“社会性”、“栖息地”、“自我建构”与“自我组装”等概念分析当代西方社会崭新的人类状况。本文试图在阐述鲍曼关于后现代性社会学理论构想的同时,剖析这一构想所凸显的社会学在后现代状况下的理论定位及方法论问题。

后现代语境下的社会建设理论研究

社会学从其诞生之日起,其命运就与现代性和现代化紧紧地拴在一起了。如果说现代性的社会建设是以一种关于未来的完美设计赋予现存的社会秩序以合法性的建设,那么后现代性的社会建设则是在现代性所承诺的秩序、确定性和安全感无法完成意义上的建设。本文从现代性与后现代性论争中的后现代性视角出发,通过对后现代性多维图景的分析指出,后现代性的社会建设没有一个预先设定好的完美图景,它不可能通过社会工程学来实现,它是一个永远在途中的建设,它需要公民承担起无需"理性"支撑的政治责任与道德责任,它同样需要一个社会永远持续不断地进行自我检视、批判和改良。

强制结构理论及实验检验

学术界对强制关系的研究较少,尽管它无处不在。本文基于要素论探讨强制结构的含义、分类及模型,重点探讨了间接强制结构的效应。间接强制是涉及至少三个行动者的一类"不给钱就制裁,给钱就‘保护’你"的结构关系。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在边界条件内,间接强制结构与直接强制结构一样有效力,即有类似的强制幅度和力度,二者都使强制者获得最大的剥夺率。本文最后讨论了影响强制效果的因素,包括强制者的贪欲与策略、强—强联盟及受制者联盟的效应等。

碾碎的整体网研究

与其他经验研究一样,整体网研究关注的并非整体本身,实质是属性化、分裂的抽象研究。它预设了二分法,关注关系的形式,忽视了关系中的价值等内容;关注结构,无视个体能动性;关注普遍规律,忽视特殊个体;坚持还原论,忽视关系本身的涌现性。上述问题之所以存在,根源在于整体网(乃至一般社会科学)所坚守的同一律在生活世界中恰恰不成立,这意味着社会科学的基础不牢靠,根据律才最重要。对整体本身的探讨难在语言本身有局限,运用抽象概念,知性思维多意见,存在被忘再难现。在此复原之途中,应找回存在的意义,关心作为存在的关系,然而,因工具理性日益强盛,复原之途愈加艰难。

“联盟”如何可能?——三方关系研究中的“二对一”理论述评

本文对三方关系中的“联盟”研究进行了述评。首先指出三方关系主要有八种类型,它的发展趋势是“二对一”。然后指出,检验联盟的视角主要有两种,即“博弈论”视角和“行动者”视角;解释联盟的理论主要有最小资源理论、均衡论以及综合解释观。进而讨论了在家庭、混合性别的三人组以及机组三人等具体领域中的联盟问题。最后指出联盟研究的理论意义,在选举与构建和谐社会等多领域的实践价值,以及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QAP:测量“关系”之间关系的一种方法

常规统计方法要求变量之间独立,而关系数据恰恰违背这个假设。如何测量关系之间的关系?QAP是可用的一种方法。本文介绍了QAP的原理,并通过UCINET用实际例子展示QAP相关和QAP回归的应用。QAP不但可以测量两种关系数据之间的回归,还可以测量相关,测量"属性数据"和"关系数据"之间的关系,该方法因而独具特色。

等级权力和结构权力下的资源分配

网络交换论是一种解释并预测网络中资源分配的理论,该理论基于＂排他结构＂等探讨权力,本文称此类权力为＂结构权力＂。在现实中还存在因占据＂科层位置＂而带来的权力,本文称之为＂等级权力＂。本文检验这两种权力共同作用下的资源分配。实验结果证明,等级-排他/内含结构中的结构权力的效应大于等级权力,但等级权力抑制了结构权力;因等级-虚无结构是等权结构,所以资源分配结果受等级权力制约,且呈现整体性等权,这体现了中国人的整体性思维方式。本研究既是对网络交换论的拓展,又是对此前研究的完善。

中国特色质性社会学研究的方法意识与反思

中国特色社会学方法体系的本土建构需要研究者具备“方法自觉”的意识和素养,全面梳理民国时期社会学和改革开放40多年来当代社会学的本土化努力,提炼和构建质性社会学研究的本土传统。“方法自觉”基于反身性的方法论,在内容上涵括认知型方法自觉与反思型方法自觉,是方法的多层次交互式反思与接续开新的结合。“反身性方法自觉”下的中国质性社会学研究,应注重梳理学科发展的历史脉络,构建质性社会理论、质性社会研究理论与质性策略技术,以呈现本土质性研究的知识谱系。

“妇女回家”讨论中的多元话语分析

80年代以来出现的"妇女回家"讨论中,学界、政府、组织乃至个体都参与进来,从各自的立场与利益出发对妇女是否应该回家这一问题进行言说,进行话语博弈。"妇女回家"讨论中的多元话语的博弈,表征了中国社会国家、单位与个人关系的分化、社会利益的分化及利益表达的多元化等方面的深刻变化。

网络关系对企业组织凝聚力的影响分析

在已经得到的企业组织凝聚力的最佳拟合模型的基础上,利用SPSS软件对同学关系和老乡关系员工的凝聚力进行测量,结果表明,这两类员工总体上的企业组织凝聚力较强,在人际和谐、领导魅力、利益共享等方面没有表现出显著差异,但是在价值认同、组织标准两方面,同学关系的员工的得分要显著高于老乡关系。

全球化规则与中国的遵从

中国如何能更好地在全球化的游戏中使自己受益的同时也使他人受益呢？ 要想达此目的, 他至少要积极地参与全球化的进程而不是躲避或抵制它. 参与全球化的进程意味着不管幸运与否, 中国及其他发展中国家必须遵守游戏的规则, 这些规则大多数是由西方,尤其是由美国制定并实施的. 通过加入国际共同体并同意按规则行事, 中国有信心并准备使自己接受遵从的检验. 本文分别从总体上以及四个专门的领域上——军备控制与裁减军备; 全球贸易; 人权以及环境保护——检测在全球协定体系中中国的遵从记录. 中国的遵从整体上是令人满意的, 但依然有许多事需要做. 其他主要的国家和国际组织正在密切监视着中国的遵从行为. 本文所暗含的结论是： 只有中国掌握了游戏的规则并能运用自如时, 它才能试图改变规则, 并使自身受益.

信息不对称的正负效应实验研究

在社会交换中,当信息不对称时,一方会采取逆向选择,即开出有利于自己的报价,不过,这种认识没有考虑到网络的结构。基于此探讨不同结构(排他式、内含式结构)中的行动者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的资源分配,提出研究假设。实验结果证明,信息可以改变甚至扭转结构导致的权力。当结构信息不对称时,排他结构中的低权者虽然仍处于低权地位,但其劣势有所降低,收益有所增加;内含结构中的高权者不再处于高权地位,而是收益相对减少,降为等权地位。将信息纳入结构研究,可解释某些信息不公开的原因。

从KKV到TTC:近30年美国最有影响力的两本质性研究方法论著作

KKV和TTC是美国社会科学界近30年来最有影响力的两本质性研究方法论著作。KKV尝试将质性研究统合到主流量化研究的框架下。这一工作虽然未获得质性研究者的认可,却意外得到了量化研究者的极高评价。TTC不同意KKV的观点,主张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是两种不同的文化。这一论证得到了许多质性研究者的高度赞扬,却未能赢得量化研究者的认同。本文认为,作为当今中国的社会学研究者,在看待从KKV到TTC的方法论历史时,我们需要打破常规的理解,认识到KKV和TTC是同一种社会科学哲学思潮的两个分支,二者的共性潜藏着美国主流社会科学的局限,二者的分歧则蕴含着丰富的知识意义。

网络结构与权力分配:要素论的解释

中国的社会网研究很少关注网络结构与权力分配之间的关系,这恰是要素论的贡献。在介绍影响、社会关系、社会行动者等基本"要素"之后,本文分析了要素论的建模原理及多种结构条件,并简析其优势所在。要素论研究发现,权力的分配取决于行动者的偏好、信念、关系类型及诸多结构条件,因此,核心点未必有权。要素论根据网络结构预测权力的分配,这是其独特之处。该理论的其他优势有:坚持理论导向的实验研究,揭示了权力来源于"排除"机制,运用分析—组合法,可用于研究大型的、复杂的社会历史结构。本文最后讨论了要素论的未来方向,包括考虑到行动者的属性和结构的转换以及关系的要素论研究会加深对中国社会的认识等。

关系对联盟的影响——基于网络交换论的实验研究

网络交换论认为,"排他式"结构会产生强权,弱权者会通过联盟来对抗强权,实现权力的逆转。但现有的研究没有考虑到"关系"因素。本文检验排他武结构中关系强度对弱权者联盟的影响。实验结果证明,不考虑关系时,弱权者可以通过联盟来对抗强权,实现权力的逆转。考虑关系时,强权者坚持利益均沾原则,给每一位弱权者至少一次交易机会;强权者也坚持逆差序格局的行为逻辑,即更愿意和弱关系者、特别是无关系者交换;如果弱权者联盟后给强权者的报价低于其底线公平值(即资源均分值),强权者会拒绝交易;在弱权者联盟中出现更多的背叛,使得通过联盟逆转的权力关系再次逆转,即强权者再获强权。背叛者通常是与强权者有过合作基础的弱关系或无关系者。考虑到网络结构和关系强度后,表明关系有权宜性。

碾碎的整体网研究

社会网分析是对社会关系结构进行量化研究的一门学科、视角或范式。该学科在国外已经有近90年的发展历史,在中国也有近40年的研究。社会网分析的技术发展迅速,然而其理论、方法论进展却缓慢,思辨分析更少见。辨析社会网研究的理论、方法论和哲学,对于该领域的深化更加重要。

人本主义心理学述评

本文简要叙述了人本主义心理学的诞生背景、代表人物及其主要观点、该理论的贡献及缺陷,以及在心理治疗与咨询中的实践——“以人为中心”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