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语言习得研究中的“奥维尔问题”综述——在最简方案框架下研究二语习得僵化状态的四部著作评介

一、引言 成人二语习得中最突出的表现莫过于其二语形态表现方面的独特性。就二语输入而言，形态不仅输入量大，而且输入频率很高，然而成人二语表现却始终与本族语表现有偏差（Coppieters 1987；Hawkins ＆ Chan 1997;Tsimpli ＆ Dimitrakoupoulou 2007）。

融媒辞书的理论方法与实践演化

从20世纪80年代电子词典出现,到2019年中国辞书学会提出融媒辞书概念,辞书界认识到,辞书从“多媒体”到“融媒体”的演化,不只是“媒体”量的增加,而是涉及媒体与模态之间和模态与模态之间的融合机制等问题;媒体形式的融合应促进模态内容的融合,释义和注释内容的融合才是融媒辞书的核心。模态是被释义词的指称通过认知感官反映在人们大脑中的心理映像,意义在多模态语境中更易于理解。融媒辞书应根据语词释义的需要,把相关的媒介、媒体、模态融合为一体,使之共同参与语义的表征过程,成为重要的释义元素。本文意在厘清融媒辞书的核心内涵、融合要素、融合路径、模态元素和理论基础,将融媒辞书编纂的文本特征概括为:两极化、数据化、模态化、平台化、网络化;并结合实例,从融媒辞书的制作资源、知识文本和数字技术3个方面来考察现有数字词典的融媒特征如何实现及其状况。

基于预制语块和合并操作的汉语领主句研究

汉语母语者储存在心理词库中的习语性领主句数量有限,但使用频率却非常高。这类领主句在具体的语言使用中累积历时性理据后凝练为语块单位,很容易被母语者从心理词库中提取出来并加以运用。而常规性领主句的形成则是由母语者在推导程序的基础上经历句法运算而衍生出的规范句型,可以从题元角色和格位形式方面进行分析。本文论述表明,语言研究不宜因理论取向不同而忽略语言事实内部的细微差别。

汉语双宾句中名词成分的题元角色、格位形式与语类性质研究

汉语双宾句中的主语为定指致事,间宾为定指与/夺事,而直宾为无定指存事。双宾句中三个论元的语义蕴含(题元角色)与其语音形式(格位)、句法结构(语类性质)都有匹配关系:致事主语承载主格、与/夺事间宾承载与格,二者都只能为定指短语DP;而存事直宾承载部分格,只能为具有数量修饰语的QP②。基于文献中对名词短语的论述以及母语者的语言直觉,这种匹配关系的建立有助于兑现自然语言优化简约的最简理念。

融媒框架下多模态词典及其释义的理论模式研究

数字化和融媒体对外语学习和词典使用方法产生了深刻影响,改变了语言教学的方法和词典释义的表征元素、表征内容和组织方式。本文以服务二语习得和多元识读教学为目的,首先针对融媒辞书存在的问题,阐明融媒辞书构成机制中的三种关系,即融媒体与词典学的关系、多模态与多媒体的关系、融媒体与多模态的关系,以及模态融合中的五个层次,即实体感知层、认知感官层、心理认知层、逻辑媒介层和物理媒介层;然后在阐释多模态释义理论的基础上探讨多模态文本的设计构想,包括多模态文本的用户需求、设计方法和构成结构;最后重点阐述多模态词典释义的理论模式,包括多模态文本的功能、多模态元素的设置、多模态释义的模式,以及基于大语言模型和多模态话语分析的多模态文本编制等。

非宾格词素、致使义与汉语动结式词/句的句法辨析研究

针对动结式指词还是指句界限模糊的问题,本文提出动结式句的概念并对其加以严格定义,从而既可以与单论元非宾格句加以区分,也可以与含有动结式复合词的处置义及物句相区别。本文通过对含有动结式复合词的相关句式的研究得出如下结论:处置义句式属于典型的及物句,因有施事性主语而允准重动句的变体;题元倒置句表达致使义,因无施事性主语而排斥重动句的变体。动结式句中的V_(2)(包括形容词和及物性可转换的非作格动词)理应属于广义的非宾格词素,其所蕴含的非自主状态变化义是动结式句中结果事件获得概念化的词汇语义根源。本文中所有的相关句式均可在最简方案框架下推导生成,符合结果成分作补语而方式成分作附加语的普遍性句法特征,以及自然语言中结构构建和转换的统一性原则。

动词投射内的单向统制(spec-VP)与汉语领主句的语段生成机制研究

基于自然语言的层级性本质特征,文章将汉语非习语性领主句中领属义的句法实现方式归结于领有者和隶属者之间的局域非对称成分统制关系。据此,领主句线性序列上的句首名词实际上是话题拷贝的语音外显,而未获得拼读的主语拷贝和题元拷贝均可见于汉语母语者的心智理解系统。基于局域非对称成分统制的分析方案拓宽了Burzio定律的题元和格位系统(扩展版),而英语也存在习语类领主句的语料说明,词汇次序列中的组合性复杂谓词为领主句选择核心外论元的分析方案不仅符合非宾格假设对一元动词的界定标准,而且比悬垂话题说具有更坚实的题元依据,因为“悬垂”的话题既无格位也无题元,进入句法结构的方式既非外合并也不是内合并,从而致使句首名词既不能被语音部门加以拼读,也不能被语义部门恰当解读。

大型普通语言词典编纂的新理念和新创意——一部大型双语词典的力作:《新牛津英汉双解大词典》

《新牛津英语词典》注重当代英语的描述和语词的活用，开创了大型语文词典编纂的新路子；双解版不仅保持了原版的风格特征，体现了牛津词典的权威性和典范性，而且在译义和例证翻译、专业术语处理、百科知识介绍等方面也具有独到之处。本文从规模与实用、描写与规范、理解与生成、语文与百科等方面探讨了《新牛津英汉双解大词典》的编译特色。

局域非对称成分统制、词汇特征与保留宾语句式的跨语言差异

汉语中的两类保留宾语句式实质上等同于英语提升句和存现句。通常所说的汉语特色其实在于:汉语中表达遭受不幸的提升动词"被"对主语和补语都有语义方面的子语类限制,而英语提升动词并无实质性的语义内容,因而可以选择it和that从句作为其标示语和补语;汉语的非宾格动词可以选择φ特征完整的论元作为其标示语,而英语的非宾格动词只能选择特征不完整的there作为其标示语,但二者都要求数量短语作为其补语,以实现部分格赋值。基于探针-目标一致关系对两种语言中两类句型的推导完全相同,从而印证了最简方案句法推导具有共性、语言差异源于词汇特征的断言。

国际辞书现代化技术的新理念:辞书语料数据化

在辞书现代化技术方面,国内辞书界的主要精力仍放在语料库的建设和使用上。然而,国际研究重点已转向语料的深加工和数据库建设,因为他们认识到,编者要想梳理海量语料并从中找到有用的东西绝对是一件既耗时又费力的事情。文章结合国际辞书现代技术的经验,阐述辞书现代化的新理念——辞书语料数据化,即应用语言学研究的新成果和数据挖掘技术,在海量的语料中提取词典所需的各种有效语言数据,把语料库变为词汇/词典数据库,从而大大提高语料使用和词典编纂的效率。

基于引元结构分析“V着”汉语存现句的句法语义属性

汉语中含有非作格动词和及物动词的"V+着"存现句都仅仅表达事物的存在状态这类单一认知行为。但文章认为,这两类存现句在如何实现存在状态方面有着本质不同,而这种差异可归因于汉语语素"着"具有的两种语义属性:持续性体态义和附着性实质义。文章基于引元结构理论的分析显示,非作格动词存现句具有高位引元结构,而及物动词存现句具有低位引元结构。基于引元结构理论的分析适切地实现了两类存现句在语义蕴含、构词形态和句法推导三方面的完美匹配,因此是兑现最简理念的更优化分析。

英汉非宾格结构的跨语言差异

英汉非宾格结构句首名词的话题或主语属性本质上源自于相关不可解读形式特征的性质。形成主语的论元移位是由移位性特征EPP使然,而形成话题的非论元移位则由移位性特征EF触发而成。正是因为两种移位的性质取决于不同的形式特征,因此才会导致句首名词具有主语或话题属性。基于最简方案的理论进展,本文试图把汉语功能语类C上EF特征的必选性归因于汉语话题成分的语法化,而把英语功能语类T上EPP特征的必选性归因于英语主语成分的语法化。儿童语言习得中的正面证据在一定程度上支持这种设想。

最简方案下的探针-目标一致关系与“虚指词there更低位插入”假说

Chomsky在最简方案中把虚指词there定义为存现对象NP在逻辑式层面上的词缀(即逻辑缀词理论),而"逻辑缀词理论新框架"则认为与there相匹配的成分不是存现对象NP,而是表达存现地点的PP。考虑到上述两种观点均割裂了英语存现句的有机整体性,因此"there更低位插入假说"提议,存现对象QP①和地点短语PP都与there相关联,前者与there在不可解读的形式特征[person]上关联,而后者在逻辑式层面上充实there的语义蕴涵。"there更低位插入假说"基于特征匹配的最简理念将英语存现句的各组成部分加以有机整合,因而更为优化。

最简方案下的探针—目标一致关系与汉语使令义兼语式的推导生成——基于题元准则和格位过滤原则质疑移位进入题元位置理论

基于最简方案最新进展(Chomsky2005a,b;2007a,b)对英语提升等结构的分析表明,同一论元语链上的所有拷贝均共有一个格位,共享一个题元角色,题元准则因之而得以维护。移位可进入题元位置,可解读特征可被核查/删除理论(Hornstein1999,2009)不能更优化地兑现最简理念。基于该理论对汉语兼语式的非语段分析(修订版的ECM分析)(温宾利、袁芳,2009)在句法操作方面不能自洽。依据Nunes(2001;2004)不同句法体可同时在狭义句法阶段推导生成的理论,本文提出兼语式的附加语分析法,认为兼语式由两个句法体嵌套而成:附加语句法体合并在兼语句V1的标示语位置作其目的状语。空语类PRO在最简框架中依然具有理论价值,且有助于实现语言结构的优化分析。

两类心理谓词的句法分布及其中介语偏误分析

句法范畴在汉语中并无形态表现,因此汉语形容词和动词在作谓词时较难区分,而相关文献中的体标记和程度副词测试对于分析外国学生习得这两类词的应用效度均较为有限。同时,跨语言对比显示,影响汉语心理谓词二语习得的语言本体因素包含母语(英、俄)形态形式和目标语(汉)句法分布。由于汉语无形态形式可以借助,因此二语者识别汉语心理形容词和心理动词唯一可靠的形式线索就是句法分布。据此采用双自变量混合设计方案的实证结果显示,母语形态特征的丰富度在目标语句式类型的不同水平上呈现出变异性,而这一中介语归纳说明,形态形式和句法分布实质上是以交互方式参与到汉语心理谓词结构的二语习得过程中的,这为解释诸多已有发现提供了思路并得出启示:中介语句法结构偏误和题元层级偏误的潜在成因理应包括母语和目标语中词类划分的标准差异。

移位性特征、句法操作限制与句首名词的话题和/或主语属性——以汉语领主属宾句和及物句为例

汉语领主句和及物句的语义蕴含、句法结构、信息安排都不相同。三方面的差别分别体现在句首名词所承载的题元角色、合并位置以及句首名词的话题和/或主语属性。基于拷贝理论和同时并行探测理论的分析,汉语领主句具有显性话题+隐性主语的内部结构,而基于语义语段标示语不可见限制条件的分析,汉语及物句属于无话题拷贝的主语句。针对及物性可转换类动词两种义项的句法分析能更清晰地显现汉语和英语中表达状态变化类的动词和表达使状态变化类的动词在句法语义以及信息安排上的差异。

局域非对称成分统制、非宾格词素与取得类双宾句的结构属性

基于局域非对称成分统制的理论假设,本文认为汉语取得类双宾句中的两个宾语名词实际上形成动词性投射,其中心语为或显或隐的非宾格词素;二者间的领属义可归因于层级性的非对称成分统制关系(VP内)。据此,取得类双宾句中的名词组合“他四个杯子”和领属短语“他的四个杯子”中的领属义有两种来源:动词性结构赋义和名词性词素表义,而汉语之所以能形成取得类双宾句由其构词的类型学特征决定,进而兑现结构同而词项异的最简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