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逍遥遊》中的“神人”新探

《莊子·逍遥遊》描述藐姑射山神人有云:“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穀熟。”該“使”字句與上下文中無功、無爲的神人形象相齟齬。本文作者經研究發現,該句文意費解的原因是存在脱文,所脱文字内容恰好保存於抄襲《莊子·逍遥遊》的《列子·黄帝》篇中。本文對勘《列子·黄帝》篇異文校補該句脱文,論證神人的確是無功、無爲的得道者,成功地解決了今本《莊子·逍遥遊》的矛盾問題。

《史記·封禪書》導論

法國漢學大師沙畹1890年出版的《司馬遷〈史記·封禪書〉譯注》是他的成名之作,也是其扛鼎巨著《〈史記〉譯注》(1895—1905,5卷)的前奏,前書的譯注部分後來經過修訂收入後書。本文是沙畹爲前書撰寫的導論。導論首先簡要分析説明了《封禪書》的真僞和作者身份,認爲其出自司馬遷之手無疑。司馬遷所任太史令實際上是負責占星的宗教官職,但從《封禪書》的叙述可以看出司馬遷既是漢武帝時代國家宗教活動的參與者或局内人,又是一個冷靜的觀察者或局外人,會不時諷刺帝王的迷信或方士的欺騙手段。導論接著分析了《封禪書》勾勒的早期中國宗教歷史發展階段,認爲秦(舊秦和秦朝)以前的記載很不可靠,只能從中看到漢代文人以古釋今的解經方式。有關秦漢宗教的記載史實確鑿,國家祭祀場地的發展演變反映出宗教地理與政治地理構成對應關係。導論最後深入分析了《封禪書》所見國家宗教祭祀活動背後的主要信仰,揭示了早期中國宗教的一些主要特徵。

《列仙傳·赤松子》校釋

今本《列仙傳》將作者歸諸西漢劉向,對此古今都有學者辨僞,證明它是東漢時期的一部道書。根據東漢應劭注《漢書》和王逸注《楚辭》皆徵引《列仙傳》的事實,可知此書至遲在東漢前半葉已經出現。《列仙傳》是現存最早的神仙傳記,簡略地記載了早期道教的神仙信仰和實踐活動,是研究漢代道教的重要文獻資料。法國漢學家康德謨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出版了法文《列仙傳譯注》,此書校注之精,迻譯之確,迄今爲止仍是《列仙傳》最好的整理本。在此翻譯該書首則傳記《赤松子傳》,以便中文學術界初步瞭解康氏名著的内容和水準。

《紫陽真人内傳》解題

法國漢學家Isabelle Robinet(賀碧來)著《道教史上的上清降經》(La révélation du Shangqing dans lhistoire du taoïsme)是道教研究領域的扛鼎巨著,該書第2册對140多部上清經做了分類解題。賀書解題目録第三類第九種(用C.9標示)分析的是收入明《道藏》的《紫陽真人内傳》(HY303,Dz.152,19p.),該篇解題也論及内容相合但篇幅較短的《雲笈七籤》卷106“紫陽真人周君内傳”條(YJQQ106.,p.8a-15b)。作者經過考證判定,《道藏》本《紫陽真人内傳》較原本有增補,《雲笈七籤》本則有删節。作者還分析了該傳包含的五項内容---本傳、附注、紫陽真人所受經目、周裴二真詩、周裴二真叙,揭示了它與上清經系的關係及其在上清派中的地位。

《南岳魏夫人传》研究

《南岳魏夫人传》系东晋中叶问世的道教上清诸真传之一,传主魏华存夫人不仅是向灵媒杨羲降显的一位真人,而且还是指导杨羲修道的师傅。本文考察现存魏夫人传的各种版本、引文及节录文字,证明仙真降授的原本魏夫人传已经亡佚,但《太平御览》卷六百七十八的引文和《太平广记》卷五十八所载魏夫人传可以恢复传文的叙事部分。原本魏夫人传的文字内容主要由传记故事(传中提到诸真降显时向魏夫人吟唱的歌诗和传授的上清经目)和所受秘诀(包括甘草丸方和“新出天师”降授的正一盟威章奏、入静存祝、吏兵符箓之诀)两部分组成。传文提到魏夫人生前曾做过天师道女官祭酒,魏夫人传表明东晋上清派是天师道与南方方士传统融合的新道派。

赣西北流传的正一箓

笔者近年在赣西北发现了大批罕见的道教正一箓,当地正一派火居道士不仅藏有正一箓及相关的填箓秘诀、行移文书,而且还在实际传行。本文简明扼要地向读者介绍和讲解这批正一箓实物,并通过它们说明箓与符的区别和联系,以及箓的性质、构成和功能。文章最后举例证明,它们是可与《道藏》和藏外文献互相印证或解释的田野资料宝库。

《玄洲上卿苏君传》解题

东晋中叶江苏句容灵媒杨羲托称有十几位仙真向他降授了一批上清经,其中包括数位上清真人的传记。与《真诰》一样,上清诸真传频繁提到旧方士传统的诸多信仰和方术,是反映上清经既承传又发展旧方士传统的宝贵史料。法国学者贺碧来在其煌煌巨著《道教史上的上清降经》中,对140多部上清经作了精密的解题考证。译者从六篇上清诸真传解题中选择首篇《玄洲上卿苏君传》译成中文,为方便学界同仁参考,对原文涉及的若干原始资料作了补注。

《太上灵宝五符序》所见黄初平传考释

魏晋道教神仙黄初平即今东南沿海广受崇奉的黄大仙,其仙传故事源出葛洪《神仙传》几为学界共识,惟美国学者康儒博(Robert F.Campany)首次注意到黄初平传也见于早期道经《太上灵宝五符序》。本文在康儒博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考证现存最早收录黄初平传的文献是《太上灵宝五符序》。又以《太上灵宝五符序》为中心,考释黄初平成仙的关键在于服食松脂、茯苓。首先论证松脂、茯苓方是《太上灵宝五符序》记载的一系列服御方之一,源出灵宝五符天文,又将此经所载松脂、茯苓方分别与其他道书、本草文献的相关记载进行比较,最后考述黄初平“叱石成羊”与服食松脂、茯苓的关系及其背后的信仰。期望通过这些论述,深入挖掘黄大仙信仰的道教文化内涵。